《二律背反——<菊与刀> 后对日本的感性体会》

时间:2020-12-10浏览:641

近日,由上海交通大学图书馆及日本科学协会联合主办的“笹川杯品书知日本”2020全国征文大赛落下帷幕。本次比赛共征集到59所高校的投稿601篇,最终106篇征文入围复赛,我校电视学院学生罗雨果凭借作品《二律背反——<菊与刀> 后对日本的感性体会》脱颖而出,在全国总决赛中荣获一等奖。

二律背反——《菊与刀》后对日本的感性体会



罗雨果(电视学院   网络与新媒体)

初看日本,这是一个摩登而素净的国度——东京塔上,便可远眺富士山的明净;天空树旁,便可望见隅田川的澄澈。神社旁,新干线飞驰而过;鸟居外,航空港熙熙攘攘。自然与人文在这里交汇,古朴与新潮在这里碰撞,静谧与喧哗在这里重合。“万物并育而不相害,道并行而不相悖”,无论是东京的车水马龙亦或是北海道的层林叠翠,日本列岛和谐地包容着万物,让他们交相辉映,互不相侵。

再看日本,是基于美国文化人类学家鲁思·本尼迪克特所著《菊与刀》一书的。鲁思笔下的日本,抛却了日本现代飞速发展的物质成果,而从精神上探究日本人与大和民族的秉性。阅读本书后,方才发现本人对日本的第一印象,只是日本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的冰山一角。众多更深层、更隐含的元素,还有待探索、发现与验证。读毕此书,方才发现,复杂、矛盾甚至相悖,早已渗透进日本文化的方方面面。

日本人爱美而黩武“山谷明月光,流萤皆彷徨”,“物哀”之美,自江户时代便随风潜入夜,从文学潜入文化,成为日本文化不可或缺的古老元素。长谷川等伯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两三棵松树旋即收笔,却用留白描绘出松林之深远幽寂。“幽玄”之美,百年前便已化作浮世绘与水墨画中的“留白”,默默熏陶与塑造着日本人的独特美学文化。大和民族身体力行、代代相传,让“爱美”成为国之主流。然而,无论是古代的数次“合战”亦或是近现代的多次侵略战争中,日本人在爱美的同时,却仍还在摧毁着美。毁灭与屠杀中双手沾满鲜血的日本军人,依然能悠然享受茶道花道的美好;自己心中的美被破坏了,便要以死殉葬。如秋叶之静美,增添最后一丝美好。爱美,却毁灭美。黩武,却崇尚“和”。


日本人尚礼而好斗每逢传统节日,神鸦社鼓、流光溢彩是日本街头的常态,对传统节日的尊重与传承印证了其拳拳尚礼之心。谦辞与敬辞纷繁复杂,晦涩难懂,却需根据不同的人灵活应用,即便是日本首相,也会对下榻酒店的清洁工写下一封真诚的感谢信。学不会察言观色、不知礼节,便难以在日本社会立足。然而,武士道精神支配下的他们,却会以最野蛮的方式解决矛盾——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狭路相逢,血溅五步。对于他人生命无情地剥夺,却在这个尚礼的社会中,被默认为不是“无礼的”。决斗甚至是蓄意谋杀,都可超越法理被他们所原谅甚至尊敬。对生命的漠视让他们的尚礼精神缺少了主心骨,变得畸形而矛盾。

日本人喜新而顽固他们欢天喜地地接受着大化改新、明治维新、战后重建所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,却难以更改许多早已过时的繁文缛节:早已完成资产阶级革命,却固执地保留下天皇;早已进入热武器时代,却执拗地在各大战场用刀;曾有着最先进的巨舰大炮,却缺乏最基本的损管与救援设备……因此,他们会使用最先进的战机,采取最古老的战术——撞击,组成二战中臭名昭著的“神风敢死队”,以此来捍卫他们的喜新与顽固。


日本人服从而不驯他们会服从最严苛的命令,也矛盾地违背着最基本的准则。他们愿意服从上级的一切指令,即便是切腹自尽;但以下克上却总是成为常态:战国时,家臣推翻大名,大名推翻幕府;二战时,下级军官屡屡刺杀高级官员。纪律严明的他们,却同时自由散漫,二者本来无法并存,却戏剧般地共同表现在日本文化之中。


爱美,却又黩武;尚礼,却又好斗;喜新,却又顽固;服从,却又不驯。“并行却相悖,并育却相害”成为了日本文化的现实。所有的这些元素抵触、矛盾、冲突,却畸形地聚在一起。让当代日本和谐而暴力、谦谨而积极、摩登而古朴、拘束且自由。一切,在二律背反中蓬勃萌芽,一切,又在二律背反中畸形生长。《菊与刀》一书中的日本,让人费解,却让人心驰神往;让人赞叹,却让人黯然神伤。一切都并行并育,成就了在二律背反下依然茁壮成长的现代日本。

原文转自: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7cRB1xXIvS2hejaUcfu8Vw